第50章 乐思寻弟下坪扑空 怡华护妹垓地聚首
星期一下午，善俅荣见杨委员进了办公室，即将复函送去。杨委员想当善俅荣面删改几处，看了两遍竟找不到下手的地方，只得道：“大体还行，个别地方措词还需斟酌。你在这等一下，我去向书记汇报。”
一支烟刚抽完，杨委员满面春风地回来了：“书记跟我意见一样：文字功底不错；但公文严肃性差一点，修辞色彩浓了一些。和乐为到文技校的事我提了，书记让我全权安排——还有，日后善书记若谈起这封回函，代笔的事就没必要说了。”善俅荣大喜，忙谢过杨委员：“您放心，回函本来就是在您指导下起草的，属下不敢贪功。”
善俅荣把事情来龙去脉细说了一遍。和乐为一壁听一壁不断在心里默念“阿弥陀佛”。
“没有俅荣兄，我这次真是死定了。”和乐为动情地道，“晚上这餐饭一定是我请。”
“别傻了，对于手里有签单权的人来说，吃请根本算不得什么人情；关键时候来点硬货，才叫好钢用在刀刃上。听兄弟的，大大方方去吃就是。”
从高度紧张到完全放松，人在发泄的精神状态下喝酒最容易醉。和乐为这晚就喝得烂醉，第二天醒来还是浑身不得劲，早饭都懒待吃，在床上躺了一上午，直到中午填了一点肚子后方渐渐好些。
再说乐为母亲见儿子带伤连夜离家，实在放心不下，捺住性子等到山口圩，只说要买点菜，去竹制品厂找到女儿和乐思。和乐思听完道：“这回不怪爹，为子是疯了。那女人叫什么名字？我去找她。”
“还没说名字呢，就打起来了。”
“为子不会有事的。”乐思安慰母亲，“这样，明天是垓地圩，我请一天假，如果圩上找不到为子我就去趟下坪，正好会会那个老女人。”母亲略放了心，又道：“如果跟那女的见了面别跟人家吵，游山虎斗不过坐山虎的。”
第二天，和乐思乘早班车到了垓地，街上来回几圈没找着三弟，只得准备去下坪。好不容易打探到下坪的拖拉机，上面人货已经满得没有立足的空间，和乐思急得想哭。一位中年男人起了恻隐之心，主动让出位置给乐思，自己吊到驾驶位旁边的栏杆上。栏杆上先前吊着的一人骂了声什么没听到。
拖拉机“突突”一个多钟头到了下坪，中年男人送佛送到西，又把她带到学校门口。
周末，学校静得让人心里不安。和乐为去学区到现在什么消息没有，方怡华躺床上正胡猜乱想，听见外面有声响，起身去看，见是一个陌生女孩，便回身进屋。一会儿听那女孩在下面喊：“乐为，和乐为在吗？学校有人吗？”又出来到走廊上回道：“和老师不在学校。”
“啊，不在学校！这该死的，去哪了？”挤了半天车来到这个人地两生的地方，弟弟却不在，和乐思真要哭了。
方怡华听这话又急切又亲密，猜想是乐为的家人，问：“你是和老师什么人，找他什么事？”
“我是他姐，来看他的。”
“和老师的姐姐啊，快先上来坐一坐。”
方怡华的热情让和乐思心里踏实了些，她上了楼，感激地道：“谢谢，我叫和乐思，你贵姓？”“我姓方，是和老师的同事——你还没吃午饭吧？”和乐思确实感觉肚子饿得厉害，不好意思地道：“赶拖拉机，真没吃呢。”“我给你下一碗面。”“谢谢，那就不客气了。”“一碗面值什么——你是来我房间坐还是去和老师房间看看。和老师房间都不锁的。”“我还是先去看看乐为的狗窝吧。”
和乐思本想帮弟弟整理一下房间，没想到屋内干净整洁得很。她诧异地坐下来，寻思这个方老师为人热情大方，长得又这样水灵，要是能当弟媳该多好，为子为什么放着这样的女孩不追反而喜欢离过婚的中年妇女，是不是追过没追上然后赌气随便找一个的？——不是没有这种可能。
一会儿方怡华过来说面熟了。不知是饿的还是里面放了红菇瘦肉，和乐思感觉从没吃过这样味美的面。方怡华在她身边坐下，问：“你来看弟弟怎么没事先约好，这样多冒失。”“这不是事出突然吗。”和乐思把家里发生的事跟方怡华和盘托出，“你认识我弟弟说的那个女人吗？”方怡华的表情使她意识到自己嘴快了，“对不起，你这么年轻，不像结过婚的女人，我想不到弟弟喜欢的人就是你。”
方怡华平静地道：“不用对不起，我们本来就不相配。”
和乐思辩解道：“我对天发誓，刚才在弟弟房间还想，为子为什么放着一个这样优秀的女孩不追求……”
方怡华止住她：“小和，这些话不说。你弟弟言过其实了，我们真只是姐弟感情。”
“方老师，你不要顾忌什么——了解一个人，有时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。就像我们才认识，可我已经觉得你是一个可以掏心的人。我家四兄妹，我跟为子读书更多，帮家里出力少，大哥小弟看不惯，这也让我跟为子的感情拉得更近；所以，我对为子也最了解。他打小稳重，不随意说话；既然在家里说了这件事，就是决心要和你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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